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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话噎得够呛,满脑子都是他前世捏着我的脸灌酒的模样,那冰冷的目光让人心

中胆寒。

“六皇子若是嫌弃我的名声不好,自可以向当今圣上请旨退婚,没必要和我在这做口舌之争!”

阮成文看了我一阵,突然冷哼一声,放下帘子就走。

“小姐,六皇子似乎是刚从府上出来。”

鸢儿怯生生地提醒。

我回头看了一眼,倒想起这么一遭,前世我对嫁给六皇子也是颇为不满,不承想阮成文

得知皇上赐婚之日,竟来了将军府。

他送了一只亲手打下来的聘雁,我还记得他站在花厅,我躲在屏风后面。

只见得他一袭长衫温文尔雅,一改从前不羁的浪子模样。

“既然承蒙将军不弃,愿将嫡长女嫁于我,那小婿自然将傅小姐视如珍宝,从此夫妇和睦,琴瑟和鸣。”

我甚至能回想起他当时说出这番话的神情,恍如昨日。

这场赐婚在京中掀起层层风浪,就连那些人精也捉摸不透圣意。

这是我骁勇将军府依旧荣宠昌盛,还是已有了厌弃之心,想要除之后快?

这些天那些看不上我武将出身的高门贵女也不再自矜身份,纷纷下帖子邀约踏青赏花。

京城为我办的赏花宴一茬接着一茬,但我都借病推辞。

我躺在房中百无聊赖地回忆前世的片段,实在找不出破绽,这六皇子还真是演技精湛,

连睡在身旁日日夜夜的枕边人,都瞧不出他狼子野心的真面目。

“小姐,这是新送上门的帖子。”

“不见不见,就说我感染了风寒,不宜出门见人。”

鸢儿显得格外为难。

“小姐您这理由用了半个月,况且这是长公主下的帖子,咱们不好推辞。”

长公主……

我突然回忆起前世,阮成文在荣登大宝之前,曾与一人在书房彻夜长谈。

我那时替他送上新烧的滋补汤药,顺着门缝看见里面有一身着黑衣斗篷的女子,正是长公主。

“莫非你还真对那个废物有什么真感情?阮成文,谨记你的身份!”

而我只听到了那一句,就被门口的暗卫拦住,惊动了里面的人。

事后我向阮成文询问时,只见他露出了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摸着我的头。

“玉儿,你这般纵情恣意的性子就很好,注定不是要被困在王府中的鸟雀儿,有时想来,

也终归是我自私,但愿我能护得住你。”

我一轱辘从床上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皇命不可违。

可,既然非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我也总归要知道是哪一把刀,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