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术台的自己,泛起苦笑,只是来医院献血,却失去了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能在世界存在多久,我来不及为自己生命的逝去感悟什么,只想再看我的妻子一眼。
戴玲玲,是我最后的牵挂。
冥冥中,我似乎能感应到妻子的位置,两百米的距离,就看到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妻子。
我想上去拥抱她,可手臂直接从她的身体穿过,上天对我太残忍了,让我和最爱的妻子做最后告别都无法做到。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戴玲玲急忙走过去。
“医生,手术怎么样?”
“放心吧,很成功。”
戴玲玲松了一口气,低头开始埋怨起来,“汉伦!你为什么这么傻,有什么想不开的,和我说呀,为什么要自杀!”
“我就是个废人,两个月了,作品连构思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我已经麻烦你太多次了,不想再连累你了。”
“不许你胡说!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呀。”
我看着戴玲玲流出泪水,心里一阵疼痛,我这两年换上了心脏病,就算住院疗养,戴玲玲都没来看过我一眼,跟别说为我流过一滴眼泪了。
“汉伦,你是陶艺师,双手是无比宝贵的,这枚戒指是有我的名字,戴上它,你的手就属于我了,我不允许你伤害它们!”
戴玲玲给邓汉伦戴上戒指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指上也有一枚同款戒指,上面,竟然刻着邓汉伦的名字。
那根手指,原本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呀!为了让其他男人开心,她竟然摘下了结婚戒指!
为什么?为什么!
我愤怒质问,可惜,没人能听见。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去了病房。
单人病房里,从没做过家务的戴玲玲竟然细心的给邓汉伦掖被子。
“玲玲,我刚才想了下,咱们戴同款戒指,不太好,我怕陈亚会吃醋。”
“他吃醋有怎么样?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我让他给你输点血而已,他撒谎说有什么心脏病,不能献血。”
“我逼着他来了,刚献完血,又没完没了的打电话,让我去见他,就像狗皮膏药,成天不是想要贴着我,就是找借口要钱。”
如此冰冷的话,让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攥住,我再次感受到了死前的疼痛。
我当时全身无力,呼吸困难,心脏的疼痛让我本能的感觉出,自己要死了,我想要临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可她,甚至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听到我要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邓汉伦的眼中满是得意,嘴上却假惺惺的安慰,“他终究是你丈夫,你们要生活一辈子,他生气了。”
“他生气又怎么样?一个孤儿院里的孤儿,要不是我父亲不嫌弃他,教他手艺,他能有今天?他敢对我生气,他配么?”
我心里满是凄凉,我全心全意对她好,对她千依百顺,一直幻想着能得到她的爱。
可结婚六年,到现在,在她眼中,我或许都不如她的宠物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