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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坊的时候,戴玲玲对邓汉伦一直特殊照顾。

我绘制陶器的时候,让戴玲玲帮我点个外卖,她都会嫌弃我麻烦。

可对邓汉伦,她有着无限的耐心,工作时间太晚,还会陪伴在他身边。

我的不满,一直都忍在心里。

我不是不敢说,而是不忍心说。

自从结婚,我就没在戴玲玲脸上看到过笑容,直到她的前男友邓汉伦来到工坊。

我对戴玲玲的爱,很卑微,卑微到,只要她能开心,哪怕她是因为其他男人开心,我也能忍受。

我成了全工坊的笑话,我也没太在意,我只希望戴玲玲能有一个好心情,能快乐渡过每一天,我坚信,在我不断努力下,总有一天,我也能让她开心快乐。

可现在,我一直待在病房里,亲眼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打情骂俏,我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我想要逃离,可戴玲玲身上有着莫名的引力,让我无法离开她身边太远。

我以为自己忍耐力很强了,知道我看到戴玲玲笨拙的削着苹果,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一次发高烧,想吃水果凉爽一下,她直接丢了一个苹果给我打发。

体温刚降低一度,她就不断念叨一位重要客户的订单,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体工作。

现在想来,我真是太傻了,为了这个女人无限度付出,真是个冤大头。

邓汉伦总是装出一副很有事业心的样子,吃过午饭,就嚷嚷着参赛时间不多,非要回工坊去创作。

戴玲玲对他千依百顺,办理出院手续,就开车带着他回工坊。

我和戴玲玲住在一起,在同一家工坊一起工作,可她从不肯让我搭她的车上下班。

她这辆新车,是我没日没夜,制作了一百多个作品买回来的。

我没想到,活着的时候,我没资格乘坐,在我死后,会以跟随的方式,坐上她的汽车。

戴玲玲担心邓汉伦的精神状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邓汉伦像模像样的画了一会草图,突然崩溃了,双手撕扯着画纸。

“汉伦,你冷静点,你手腕的伤口刚缝合,会开裂的。”

“开裂了又怎么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一点思路都没有,玲玲,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是个废物,是废物呀!”

“汉伦,我相信你的才华,你是厚积薄发,肯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

“不,我不会有,不会有,你父亲说得对,我太没用了,我配不上你,他不同意我娶你,是对的。”

范宏凯也曾拜在戴父门下学习陶艺,他没有天赋,如果足够努力,勤能补拙,也能有一番成就。

可他不肯吃苦,只喜欢钻营取巧,在师兄弟们刻苦学习陶艺的时候,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戴玲玲的身上,想要娶走师父的独生女,一步登天。

师父根本看不上他这个徒弟,范宏凯就鼓动戴玲玲偷户口本,想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被师父发现,将他赶出工坊。

戴玲玲一直怨恨自己父亲棒打鸳鸯,心里始终思念着邓汉伦。

往事重提,戴玲玲眼眶也湿润了。

“汉伦,你别自暴自弃,你缺的不是才华,而是对自己的信心!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重塑信心!”

我看到戴玲玲目光变化,心里立刻涌起不详的预感。

戴玲玲,我们是夫妻呀!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么!